必须承认,目前已经处于一个十字路口:选择低调的、小幅度累积型政策还是选择信号明确、高调的严厉型政策?这是一道棘手的选择题。实际上,央行似乎已经向社会传递了未来的选择方式。在9月28日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第三季度例会决议中,央行认为今后应继续实行稳中适度从紧的货币政策,适当加大政策调控力度,保持货币信贷合理增长。这一表述与第二季度例会决议有明显的不同。也就是说9月28日的例会将第二季度例会中的“应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”表述删改了,变成“适当加大货币政策调控力度”。
毫无疑问,“适当加大货币政策调控力度”最核心的手段只有两个,一个是提高存款准备金,另外一个是加息。提高准备金是迅速冻结流动性的做法,它可以抵御来自贸易顺差、热钱涌入带来的流动性输入(特别国债暂时没有更大程度地发挥这方面的作用)。而且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好处是,这种“封存”银行系统的流动性同时也是一种“面向未来的保险行为”,相当于为银行体系冻结了较高的备付金,一旦未来中国银行体系的货币信贷面临较高的流动性不足,那么央行可以通过调低银行存款准备金来给予相应的化解。
其实在控制通货膨胀和资产泡沫方面,没有比加息更好的手段了。一般来说,长期的负利率政策是不可取的政策,它不仅引发了金融资源大面积错配、推高了房地产价格和股市价格上涨的预期,并产生了低效率的资金使用现象。另外它也压缩了未来货币政策空间,也就是说一旦负利率这一模式被凝固化,如果未来出现经济滑坡,那么再将利率下调也于事无补了,日本的经历(零利率陷阱)已经展示了长期负利率的可悲。毫无疑问,负利率是一种存款人对借款人(主要是存款类金融机构)的补贴、是一种打击诚实的储蓄行为。当然一些人士会说,公众为什么要一定选择存款?这种言论忽略了大部分弱势人群在金融资产选择上并无充分的自由,比如全社会每个在岗或退休职员都依赖银行的代发工资,这实际就是一种非自愿活期存款。所以说,负利率政策是一个“掠夺性”的政策。还有一种攻击“上调利率”的常见说辞是“美联储大幅度降息50个基点,这封锁了中国上调利率的空间,因为中国上调会引发热钱进入,抵消了紧缩效果”。真实的故事是,热钱流入所追逐的主要是资产价格增值,而不是利息收入。
目前大规模加息的时机完全成熟,央行可以考虑加息的整体性幅度为0.54%。当然一种更谨慎的做法是将存款利率上调0.54%、贷款利率上调0.27%,同时取消5%的利息税,用最短的时间来扭转负利率的局面。这是因为,持有全国性牌照的商业银行大部分都已经上市,它们的资本金充裕,通过“不对称加息”可以降低它们对利差收益的依赖,迫使它们进行创新和转型。实际上,在1996年之前各大银行为了取得信贷资金,高息揽存,使得存款利率并不低。但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,央行提高了信贷利率上浮空间,但同时限制了存款利率的上浮,结果是存贷款加权平均利差持续保持于高位,这构成了目前银行系统放贷冲动的基因。况且,目前中国资本市场高速发展,商业银行已经到了必须开发面向资本市场的金融产品历史时期,综合化经营不是时髦而是生存的必要手段,这就是说,服务性收费而非存贷款利差应该成为银行未来的收入主流。